浣溪轻纱

一个空有脑洞不擅描写的咸鱼🐠

【颜凤】念西风(章九)

章九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

将军府。

训练场地。

白凤借巧力轻松化解了对手的攻击,随即趁其不意绕至对方背后,擒住对方双手,以膝盖一撞,对方便跪坐在地。

白凤的侍卫师父在一旁点点头,正欲上前,忽闻将军传话“白凤速来大堂”。

大堂。

“不知将军有何吩咐?”白凤单膝着地,语气恭谨,却依旧直视着主位上的姬无夜。

“听说你近来表现很好?”姬无夜说着,声音中却全无夸赞。

“将军谬赞,是师父教的好。”白凤倒也并不在意。

“这是丞相府的张小少爷,要在府上小住一段时日,这些日子就由你来护卫张少爷的安全,不能有任何差错,明白吗!”

“……是。”白凤看向姬无夜的左侧,这才发现张良也在这里,正朝他微笑点头,看起来无比纯良。

将军府的庭院内。

“我进府不过半年,让我来保护你这位重要客人,真不知将军是何用意。”白凤抱臂冷语。

张良笑意渐深,“良今日晨起向将军问好时,提到良对这里不甚熟悉,又偶遇一与良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想请将军将这少年借良几日。”

“……”白凤颇为不甘地瘪瘪嘴,一瞥之下,注意到张良竟头戴发冠……

白凤笑道,“你不过九岁,却已戴头冠,可是怕别人以为你是女子?”

“……”张良一愣,随即释怀,“良若为女子,必定以身相许,以报恩公救良性命。”

“……”白凤诧异地看着眼前微笑乖巧的少年,其实他即便戴了头冠,也不过给人雌雄莫辨之感,又因体弱多病,举止乖巧,极易取得他人信任。

张良见到白凤呆愣的样子,眨了眨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也就是在这一瞬,白凤终于清醒过来。

白凤定定地看着张良似装有整片星空的双眸,幡然醒悟。难怪他总觉得对张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忍不住地想去关心……貌似乖巧,实则精明狡猾……这,不正是从前的自己吗!

张良见白凤盯着自己神色变幻,于是伸手在白凤面前挥摆几下,担忧道,“小凤醒醒~”

白凤回过神来,“……你不是叫我恩公的吗……”

“良总觉得如此太过生疏……”张良做出一副纠结的样子,很快,又展颜而笑,“故,良想到了这个称呼……或者称‘凤儿’?”

白凤立马满头黑线,或许……张良要比他更厚颜无耻。

“小凤想要称良什么呢?子房?还是……”

“张良。”白凤果断打断张良的话,“我就叫你张良。”

“原来如此……”张良似有所思。

张良正思考着,墨鸦的声音却忽然从身后传来,“听闻丞相府的张小少爷大驾光临,墨鸦特来拜见。”

张良也不惊讶,微笑着转身道,“墨鸦统领太客气了,良来到将军府是客人,墨鸦统领是主人,应该是良去拜见墨鸦统领才对。”

墨鸦眼神一凌,“张少爷太抬举墨鸦了,但这将军府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将军,还请张少爷不要再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张良倒是依然微笑着,“墨鸦统领说的不错,是良用词不当,良在这里赔不是了,还望墨鸦统领不要介意。”

墨鸦也不领情,“张少爷言重了,墨鸦一介草民,不过有幸得将军赏识在将军府当差,怎担的起张少爷的道歉。”

张良心知墨鸦无意与自己好言相对,便也不再客套,“墨鸦统领事务繁忙,不似良这般闲散之人,今日特地来此,想必还有他事,还请墨鸦统领直言。”

墨鸦听张良这么说也就不再绕圈子,直直走到白凤身前,“白凤来将军府不过半年,又终日忙于训练,对将军府尚未熟悉,张少爷若想寻人引路,不如让墨鸦替您另找他人。”

张良握了握拳,面上却是不显分毫,“这……墨鸦统领有所不知,良家教甚严,常被大父批为顽劣,如今离了丞相府……自是想自在些。而良初见白凤便觉甚为投缘,一番交谈之后更觉相见恨晚。若再另寻他人,麻烦了墨鸦统领不说,良心下也着实难过,这……墨鸦统领能否再思量思量?”

张良一席话说的墨鸦哑口无言,只得压下满腹不甘瞥了白凤一眼,而后冷言道,“张少爷既然言已至此,墨鸦又怎好再多言。不过……墨鸦还是想提醒张少爷一句,不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张良淡笑道,“良必铭记在心。”

看着远去的墨鸦,白凤十分不解,墨鸦……从未如此明显的表示过对一个人的厌恶,可是……这个张良目前看来不过是多了些心机,也不似墨鸦说的那般,生在相府,又是矛盾尖锐的韩国,如此也算合情合理,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张良看了眼沉思的白凤,笑意才真正跃上眼角,轻声念道,“小凤……多谢……”

白凤尚未回神,自然没有听清,于是反射性的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

白凤扭头,奇怪的看了眼笑得越发灿烂的张良。

“所以,你究竟想要去哪里参观?如果我知道的话就带你去。”白凤暂且放下心中所惑,然而——

“良现在并不想要参观将军府~”

“什么!?张良你——”白凤瞪圆了一双美目,正欲质问张良,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箫,而后放至嘴边。

张良放松身体,也不管白凤眼中的询问之意,自顾自地吹奏起来。柔和的曲调霎时倾泻而出,婉转,悠长,和着满园春色使人的心境都明媚起来。这是白凤不曾听过的曲子。

春日的舜园虽比不得夏日生机,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是时,万物复苏,惠风和畅。颜路就常在那样的日子里为他抚琴。

颜路心性淡泊,所奏多为宁静致远之曲。宇宙之大,人力微渺,然颜路曲中却不曾有过伤感之意。

时有桃花徐徐飘落,衬着那人温暖的桃花眼,春光正好,清风染香。

——那是白凤过去见惯了的春景,也是……他曾以为自己会一直享有的景象。

一曲毕,白凤犹自沉浸在乐曲中,半晌才回过神来。
张良见状也不打扰,只在白凤回神时才问,“不知小凤从曲中听出了什么?”

“春天……春天来了……”白凤仰起头,将军府的春景与颜府并无多大差异。依旧是一院春光,依旧是满院花香,少的……只是那个人……而已。

“当年……使良决心学箫的……便是这首曲子。”张良收起白玉箫,也学着白凤望向天空,“那时,良对这方寸之物竟能传达一季春景甚为惊奇。”

“你昨夜用的似乎不是这支箫。”白凤也不接话,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

“昨夜是为了引你来此,故专门用了紫竹洞箫,今日你就在良身边,用这白玉箫足矣。”与他张扬的性情不同,张良其实最喜欢的玉箫,其次是琴箫。他虽心计老成,却也终究还是个少年人,紫竹洞箫于他尚过沉重,若非这次情况特别,他是决不会用的。

白凤终于看向张良,身边的少年长他两岁,个子却不比他高多少,“好了,曲子我也听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做什么了吧?”

张良却依旧看着天空,嘴角浮起神秘莫测的笑意,“小凤,你整日在将军府训练一定很是无聊……”

“所以?”

“良……带你去市集玩耍如何?”

注:唐代以前箫一般是指排箫,而单管箫在宋元时期才与笛清楚地区分开来,这里为了大家阅读之便直接称箫。另外,洞箫与琴箫、玉萧的一大区别在与音量大小。之前张良引白凤来,自然是要用低沉宏亮的紫竹洞箫才能让白凤听见。

“可……话虽如此……”白凤怎么也没想到张良会突然说出这种提议。

“小凤不用担心,良自有计策。”张良倒是难得的放下了谦谦君子的伪装,眸中精光毫不掩饰。

张良引着白凤一路向偏僻的小道走,看起来……竟比白凤还要熟悉将军府的布局。

“张良,”白凤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来过将军府。”

张良脚步一顿,而后又迅速恢复常态,“小凤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墨鸦看起来对你意见很深。”白凤的话看似毫无关联,实则……

“两位这是要去哪?”墨鸦忽然从天而降,抱臂堵在白凤和张良面前。

“良……见这幽径景色怡人,故……携小凤共赏春景。”张良这话说的十分生硬,因着他着实不曾料到墨鸦此时竟会出现在这里!

“幽径确实景色迷人,但……也危险的很,张少爷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担待不起。”墨鸦说的诚恳,嘴角却不自觉勾起。总算……也扳回一局。

“这……多谢墨鸦统领对良的安危如此记挂,良……”张良正思考着着对策,沉默已久的白凤却发话了。

“你们两个……”白凤一脸阴沉,“每次一见面就明争暗斗,是当我不存在吗!”

“绝对没有!”这次张良和墨鸦倒是默契得很。

“……”这是白凤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两个人其实也只是和自己年岁相仿的少年。

“你们两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张良与墨鸦对视一眼,最后决定由张良来说。

“良五岁时……曾经误入将军府。”张良面露异色。

“你确定是‘误入’?”话已至此,墨鸦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张良的不满,虽然……他也没怎么掩饰过。

“良幼时顽劣,时常偷溜出府,听闻将军府与丞相府对立,便生了比较之心。”张良也不理会墨鸦话中的讽意,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自己曾做下的不光明之举。

“将军府戒备森严,即便你侥幸混入也……”白凤实在不太明白。

“是我一时不察放进了这只狐狸。”墨鸦说的很是不平。

“狐狸……哼,那乌鸦统领倒也却是名副其实,就知道背后说人坏话。”张良是难得的一副小孩子做派。

“那也要狐狸少爷你有好话让我说才行。”

……

“……”这两个人……白凤拂去额头上的一排黑线,到底有完没完啊!

“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白凤实在看不下眼前这两个一大一小抱臂吵个没完的人。

“乌鸦统领你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咱俩彼此彼此。”

……

白凤真的很想说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对了,小凤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张良终于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我都说了多久了你现在才发现让我还说什么……

“总之,我们现在要出门。”张良见白凤不语,又转头看向墨鸦。

“我也说了,你想都别想。”墨鸦的立场十分坚定。

……

最后,那一天依然是在将军府度过的,墨鸦走后,张良愤愤不平地抱怨了许久,又尝试了数次,只是每次都被墨鸦堵回来。

白凤坐在桌旁,撑着头,看着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张良,恍惚间,觉得这样的春景也挺有意思。

“小凤?”张良发现白凤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滞有些讶异。

“……没什么。”白凤的眼中是久未出现的满足。路哥哥……你一定也开始习惯没有颜蹊的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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